多动症是注意缺陷与多动障碍 ,指发生于儿童时期,与同龄儿童相比,以明显注意集中困难、注意持续时间短暂、活动过度或冲动为主要特征的一组综合征。多动症是在儿童中较为常见的一种障碍,其患病率一般报道为3%-5%,男女比例为4-9:1。
在永定河边,洪水咆哮的情景下,与他的母亲一同被困了整整4天3夜的是年仅14岁的自闭症少年李道宇。
这本应是一次快乐轻松的旅程,然而谁也没有预料到会遭遇到如此特大的洪灾。
从7月30日上午10点31分开始,亲友们开始担心起来。方忠琼在朋友圈发布了一条信息:“因为北 京暴雨,列车目前晚点3小时,我们正在坚持。”
原本,方忠琼和14岁的自闭症儿子李道宇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应该到达北京西站。然而现在,他们和一列满载旅客的火车,都被困在华北的大雨中。
7月27日,方忠琼和李道宇作为广东代表参加了中国精协组织的“智慧星耀中国 快乐骑行内蒙”2023年孤独症智慧星快乐骑行公益活动。
这是李道宇第一次外出旅行。
李道宇患有自闭症,典型特征是不能独处,总是需要他的妈妈陪伴外出。此外,当人群拥挤时,他很容易感到情绪焦虑。
在被困期间,李道宇情绪非常不好,不停地询问妈妈何时能去北京骑行。他在焦虑不安时,喜欢碰触他人,这导致一些乘客误解他为“没有受过教养”。
在火车上,李道宇和妈妈依然穿着中国精协赠送的包头骑行活动服装,衣服背后印有“快乐骑行内蒙 智慧星耀中2023年孤独症智慧星快乐骑行公益活动”字样,然而大多数乘客并不了解孤独症是什么。
方忠琼一边安抚孩子,一边向乘客解释李道宇的情况,还积极帮助缓解其他被困乘客的情绪困扰。
为了消磨列车上的时间,李道宇展示了一段口琴演奏,吹奏了《萱草花》《大鱼》《永远同在》等曲目,赢得了不少乘客的称赞。
方忠琼认为,正是因为她和道宇的这些表演,让李道宇得到了“团宠”的特殊待遇。
安置点位于安家庄村委礼堂,原本只有300人的小村庄一下子涌进了上千人。大家撤离到安家庄之前,这里已经停水停电,31号下午手机信号也消失了。
按照安排,成年人被安置在礼堂,而老人和孩子们则被安排在村委的一座大房子里。方忠琼找到了列车长和村委的一位负责人(李道宇称他为吕叔叔),向他们说明了孩子的情况:“孩子患有孤独症,在人多的环境中会感到焦虑和紧张,可能会影响其他乘客。”
这位姓吕的负责人将母子安排进了一间带有床和沙发的“贵宾房”,这是所有旅客安置中最好的地方。除了方忠琼母子,房间里还有一对老年夫妇带着他们的小孙子。
那个晚上,李道宇和他妈妈一起睡在沙发上,一直呼喊着“妈妈,妈妈”。突然,他爬起来背上书包,准备外出骑车去北京。
方忠琼回忆起当时的情景:“有很多人来劝他,特别是列车长,给他承诺,等通行条件恢复后会第一时间通知他,一定会带他离开。”
在众人的安抚下,李道宇和他妈妈回到了房间,却发现那对老年夫妇和他们的小孙子已经离开了。于是他们就住进了里间,有床可以睡了,“所以就成了贵宾”。
后来,方忠琼看到一对带着两岁小男孩的夫妻住在礼堂里,她主动提出让他们进来住。夫妻俩对自闭症一无所知,方忠琼还向他们进行了科普。
那位爸爸曾经当过兵,这次旅行是为了送他的儿子去参军报到,他担心被困会影响儿子的报到时间,所以一大早冒雨带着大儿子离开了山区,然后又带着食物回来照顾妻子和小儿子。这位爸爸还与他们母子分享了食物,让方忠琼非常感激。
到了下午在志愿者的带领下,经过20公里的山路,当时已是下午4点15分,方忠琼母子终于脱离困境。接下来的路程,他们需要搭乘志愿者提供的小车前往武警消防救援点。
然而,刚刚上车不久,就发生了问题。那辆车是一位热心人提供的,车上坐着七个人,前排三人,后排四人。李道宇情绪突然失控,不受控制地用拳头和脚踢车内的东西,方忠琼的头部也被他撞到了。旁边的一位女乘客惊叫了一声,李道宇变得更加失控。
其他人下车后,只剩下方忠琼母子还在车上,“我不停地向司机道歉”,司机表示理解,并将他们送到了消防救援点。
下了好心司机的车后,方忠琼担心再次搭乘车辆会出现问题,因此不敢搭乘消防救援车,决定徒步前行。她看到几名解放军士兵,便向他们询问徒步出去需要走多远。“解放军士兵问我为什么不坐车,我解释说我的孩子比较特殊,他不敢和其他人坐在一起,会感到紧张和害怕。营长听后便表示送我们出去。”
在路上经历了一番曲折,由于这些解放军士兵对路况不熟悉,之前放置的路标又被人移动了,司机迷失了方向。幸运的是,他们遇到了一组施工人员,他们熟悉道路情况,带领军车开到了镇上。
“很多滞留旅客都在等待安排住处,而且那个镇本身也是受灾区,资源紧缺。”方忠琼不敢在镇上逗留,希望尽快到达北京西站,改签回家。附近的警察指引她们乘坐专门接送滞留乘客的爱心大巴,然而当他们到达时,爱心大巴已经离开了。
方忠琼与李道宇一同行走在烟雾弥漫的街道上,手机信号也消失了。他们一边走一边,一辆小车停下来,司机主动摇下车窗询问方忠琼的目的地,并询问是否需要搭车一程。
上了车后,大家开始聊天。司机姓李,来自河南,夫妻俩开车。因为车牌是外地的,无法进入市区,他便联系了在北京的侄子,两辆车接力将他们送到旅馆。
"最初这位河南司机想请我们吃饭,但后来李道宇在饭店情绪不佳,他还帮忙打包食物,并向饭店解释了孩子的情况。他的侄子在路上也给我们买了面包和水。"
"真的很感动,一路上遇到了这么多好心人。当那位解放军说要送我们出来时,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。因为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,准备与李道宇徒步出来,我不想让其他人受到伤害。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,将我们送了出来。"
"特别要感谢那位李先生,在灾区,大家都在进行救援,他却一眼就看中了我们母子俩,将我们带进了城市。回想起这些感人的场景,我忍不住眼泪汪汪地流下来,李道宇说‘妈妈伤心难过,妈妈生气了’。等我情绪平静下来,我向道宇解释,妈妈非常感激和感动,是因为感激而流泪。"
在北京的旅馆休息了一个晚上,早上8点,方忠琼更新了她的朋友圈。那一刻,她已经与道宇骑行在北京的街道上。